10

　　雷-阿伦还没有签约，他甚至还没决定是否要继续在NBA打球。现有局势很微妙：

　　——全世界都觉得，他如果会继续打球，基本会跟勒布朗。

　　——骑士当家大卫-格里芬的话：“勒布朗、詹姆斯-琼斯和迈克-米勒都在这里，他会很舒服”，嗯，意思很明显了：雷现在与其说是决定去不去俄亥俄，不如说是否愿意加入“勒布朗武装军团”。

　　——他已经打了十八个职业赛季。史上最多三分球。两枚戒指。所以他哪怕要退役，你也可以理解：他无欲无求了。

　　——但是，如果你了解一点雷-阿伦的性格，便知道他不是一个水平如镜的人。恰恰相反，他是个疯狂的症。他能够数十年如一日的饮水、控制饮食、将跳投锤如寻常定点射手站脚投(Set shot）一样机械般稳定，有他自己的动力。卡尔霍恩教练很早就相信，他的性格里有火焰，是这种火焰促使他保持平静、、规律和精确，来博取胜利。只要还有一点儿机会，他还是想继续打下去的。了解一点健身的人都知道，肌肉线条和症程度是成正比的。

　　——他的两枚戒指，一枚是击败了勒布朗拿到的；然后他和勒布朗大战了三年（2010-12），然后来到迈阿密做了勒布朗的队友，拿到了第二枚戒指。现在，他得决定自己是否得跟随勒布朗走下去。类似于此的微妙敌友关系，也许只有鲨鱼和邮差（他们的早年恩怨）、大梦和巴克利（成为队友之前那两次七场鏖战）、乔丹和罗德曼之类可以媲美。

　　——现在呢？

　　——戒指追逐者——你可以管他们叫ring chaser，或者干脆点，戒灵（《指环王》影迷们自然明白）——们的动向，有时比拉斯维加斯的赔率靠谱。他们总会选择最有希望夺冠的球队去押注，他们懂得球队真正的内幕。就像我们当年说禅师：他会选择继续执教一支球队，通常不止是觉得自己还能带这支球队夺冠，而且觉得这支球队能让他夺冠……同理，越多老将看好，愿意低薪加盟的球队，冠军相越足。他们比我们懂篮球，了解一切。尤其是雷-阿伦这种。

　　——所以，他是否签约骑士，意义倒未必是骑士会多一个无球走位手（维特斯缺走位和聪明，迈克-米勒还是适合做定点射手，琼斯亦然），还在于他对骑士的判断。他在，很重要；他不在，也很重要。他是一个风向标。

　　9

　　特里斯坦-汤普森能防防挡拆，防背身单打也行，但这是他防守端仅剩的优点，剩下的问题：他感一般，不但缺乏补防弱侧的嗅觉，经常失位。他有个小抛，有个勾射，这基本是他进攻的全部招式。他还很怕空间型4号位，当然，本季的利好是：他忌惮的勒夫现在成他队友了。

　　他的存在就像是你在厨房里做炒饭，发现需要青椒时，发觉只剩一块土豆……也不是不能做菜，但并不完全贴合球队需要。往好处想，多一个能跑能跳能勾射有身高有灵活性能抓篮板还能勾射的年轻人总不是坏事，也许勒布朗能把他变成希克森之类的球员呢？这里甚至有一种可能：哪一天瓦莱乔不舒服了（这几乎是必然的），他会被布拉特教练推上5号位去试试（布拉特在欧洲干过这事儿），然后？天晓得，他在NBA也从没打过中锋。也许那才是他的天然？如果我是布拉特教练，我会试着让马里昂和他分别站防守端的4、5号来看看效果的。也许就赌中了呢？

　　8

　　上季热放掉迈克-米勒的案例，可以做个经典案例。普通球迷会问：一个2012年季后赛场均5分、2013年季后赛场均3分的家伙，走了有啥可惜的？而老看热的球迷会看着热轮流用琼斯、刘易斯、巴蒂尔填轮换时间时叹恨，尤其是巴蒂尔那一个个三分蹦出来的时节。

　　对弱队而言，窟窿多些无所谓；扣子掉了，缝朵花遮遮，也能出去打麻将了；但强队们的轮换是严丝合缝的。所以马刺夺冠后，米尔斯和迪奥的续约那么着紧；米勒走后，热球迷会扼腕叹息。对最顶尖强队而言，找到一块合适的拼图，比找到一个好拼图更重要——所以2012年巴蒂尔嵌进首发时，那么光彩照人；马刺对雷霆系列赛一把邦纳放到首发，情势便逆转。米勒，加上詹姆斯-琼斯，一跟着勒布朗回骑士，算是当年大Z跟勒布朗去迈阿密的翻版。这是军备竞赛的一环，搁在那儿，不上场也当石狮子用。

　　当然，他们俩一出来，得面对一个小问题：打什么呢？小前锋现在塞了勒布朗和马里昂了，他们俩打2号位，都已经嫌慢了。而且：

　　7

　　维特斯近来跟沃尔闹上了。

　　比尔：奇才有最好的后场！（意思是他和沃尔）。

　　维特斯：扯吧！别跟我和欧文闹！我和欧文才是最强后场，年轻后场，就这！

　　沃尔出来给了一发致命的：你先得赢一场季后赛再说，你先得首发！

　　——好了，断绝多年的奇才VS骑士冤仇又续上了。贾米森、巴特勒和阿里纳斯可以欣慰微笑了：这帮孩子！

　　——但说回正经的：维特斯该首发吗？

　　上季他是第六人，虽然迈克-布朗没谱，但这个决定还是可以找出道理的：他能投篮能运球，能像特里、克劳福德那样独自支撑一个第二阵容。这样的角色放进首发，稍微有些可惜——第一阵容里，欧文、勒夫和勒布朗的球权已经分差不多了；他可能需要点时间学习布拉特的体系；而且替补堆里会都是米勒、马里昂、汤普森们这些没传球吃不饱的人。

　　但他进球队首发，还有个利好：他可能是现在骑士后场最好的防守者……仅仅想像一下，欧文+米勒的首发后场……假设让沃尔+比尔、库里+汤普森看见这等后场防守，心里会怎么想呢？而且，他首发还对欧文有一些额外利好，这是后话了。

　　我还是觉得他首发比较有趣：你可以想象，布拉特教练给他首发位后，他一定感激涕零，誓以死报，然后每刷出一场20+，就会在推特上@沃尔和比尔，而且抢走恩比德的风头，然后勒布朗还会他（这几乎是必然的）。然后每一次骑士vs奇才都会成为一次约架。联盟需要这类话题，多来点儿吧。

　　6

　　有种预感：马里昂会被布拉特教练用出花来。

　　理由：

　　马里昂和AK47有一点是类似的：他们都不是典型意义上的“NBA型进攻球员”，即：没有可靠的持球力，射程没谱，但能干许多别的，尤其在传切和反击情况下如鱼得水，不知不觉就能偷许多分；都能防多个的球员；放到FIBA赛场上数据未必显，但会让人觉得“他们怎么又在这儿了？”直到上季，马里昂还在小牛负责防守对方的箭头——不止是前锋，还包括2号位，甚至还有帕克。

　　他的问题，有且仅有：

　　A 射程没谱。

　　B 36岁的年纪足以抵消他疑似人猿合体的天赋，他现在对付杜兰特和甜瓜这些随时随地都能起跳投篮的死光枪，已经相当吃力了，对付2号位也不如以前自如——当然，对付传统的“我就是要往篮筐走，在近筐处投篮”的家伙，他还是有，而且很奇怪的，他防阿尔德里奇或格里芬居然有奇效。

　　所以，另一种可能是：当球队需要换小阵容时，马里昂的防守全面性，让他可以担当类似于热巴蒂尔那样的角色。他是能够增强阵容伸缩性的人物。所以某种程度上，他是骑士休赛期第三重要的补进——仅次于勒布朗和勒夫。

　　5

　　球场边的事儿：

　　今夏除了勒布朗和勒夫的到来，骑士的教练组也热闹起来。新加入的：詹姆斯-波西、博伊兰和德鲁。

　　我们知鲁还挺擅长哄球员的，而且带球队进过季后赛；我们知道波西是个可以起球队里那种粗糙厚重爷们友情的男子（凯尔特人球迷懂的）；我们知道博伊兰是个相当可以的防守教练。这些人凑起来，就像是大卫-布拉特的安全气囊。我已经开始想象骑士每次暂停时，教练席热火朝天，各找各战术板、各找各负责球员的景象了。我尤其对波西的加入有兴趣。你知道，他是凯尔特人当年UBUNTU的最执行者，用他的熊抱和粗蛮的拍肩。我无法想象大卫-布拉特会跟汗津津的球员们拥抱，但教练组里需要这么个人……那就是他了？

　　4

　　在勒布朗初加入骑士时，欧文是挺让人担心的一环。

　　重新审视他一下：

　　在后卫里，都算得上极为出众的运球；体前变向的节奏感和变化在高中时就闻名全美了；爆发力虽然一般，但左右手的均衡，让他的摆脱很难防范；突入篮下的小步伐烂熟，禁区各角度切入都能用各类小手法进球；非常早熟的投篮技巧。

　　以及“随时随地都能制造投篮机会”的能力，促成了他从一入行就令人瞩目的接管比赛能力。

　　你知道：他的防守……好吧我们不提了；他是个需要持球的手，而韦德为了2012年的冠军特意了自己的持球；他之前是这个城市的宠儿，，但从此可能会变成第二甚至第三号手。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这些问题似乎都不那么大了。

　　防守端的问题，可以这么想：

　　维特斯防1号位比2号位好。瓦莱乔和勒布朗5号位+3号位的翼侧连线施压也不错。勒夫控禁区线。于是，你可以把欧文藏在对手2号位身上，第二阵容马里昂和勒布朗控制对方锋线。如此一来，欧文可能会漏一些中距离和弱侧后门的破绽，但问题不那么大——乐观点想想：公牛的防守体系，都藏得住布泽和邓利维这俩漏洞呢。

　　持球的问题，可以这么想：

　　在布拉特的体系下，持球型后卫一向有活，比如俄罗斯的JR霍尔登和舍维德。而且，勒布朗喜欢能投篮+能自主投篮的控卫。不信？2009年莫-威廉姆斯怎么进的全明星？

　　真正需要欧文调整的，是心态问题。过去三年，他像是个首席手技术套+二当家心态的球员。联想能力丰富点，你可以跟他的童年联系起来（跟父亲经年累月的一对一，母爱基本靠女篮运动员阿姨们来补上）。他现在需要习惯从随时随地的，到有条件的、动态攻防体系里的角色。

　　至少在今夏美国队的表现中，他似乎还挺适应这种境况的。

　　3

　　关于勒夫。

　　去年年底写过，他在森林狼的角色，颇似当年姚明在时，斯科拉之于火箭的套：牛角位晃荡，等队友从他身旁卷过，接球，然后：

　　A 递手传球，同时侧半边给队友掩护。

　　B 看队友内切，击地传球助攻。

　　C 投篮假动作，自己单挑。

　　D 和队友做二人转，然后空切，接球跳投。

　　他是森林狼的高位策应轴心。持球单挑，每场有两次都算多了；他的进攻，基本集中在前场篮板、外切跳投、挡拆内切、无球走位到禁区接球，然后解决。

　　早在他到来时，我们就知道：从纸面上，勒夫和勒布朗是绝配，很可能1+12。勒布朗喜欢能投篮的内线。当年在骑士时，马绍尔因此得宠；在热时，巴蒂尔、刘易斯首发都是为这个；波什甚至放弃了当年在猛龙的翼侧单打，一个赛季投出二百发开外的三分球。而勒夫上季，轰出505发三分球得手190发，简直和勒布朗是绝配。加上他的篮板球、高位策应和跨场一传，完美的“空间型4号位”(stretch 4)。你可以想象：他跟勒布朗的高位挡拆，然后或切出左翼接传球投三分，或高位接球传给内切的勒布朗扣篮，或自己内切接球小勾射；后场篮板后发力往前一甩，勒布朗前场直接接球扣篮——类似画面过于美好了。

　　多说一句。

　　NBA的历程会改变一些人的形象。比如，乔丹和卡特早年遁地，到他们中年才显出基本功之扎实时，你才想起：噢，他们原来不只能飞，其实技术还很烂熟，因为他们是北卡的……同理，勒夫在过去几年，已经落上了“有华丽的数据但是赢不了球的家伙”，快要被人忘了：他仅有的一年大学生涯，是全国亚军队、35胜4负的UCLA的首席球员。

　　他本来不仅是个“数据漂亮的球员”，还是个“能赢球的家伙”，或者说，他进NBA时，贴着的是后一个标签。

　　当他可以摆脱得分手的重任（那实在并非他最大的长处），能够专注于策应、篮板、传球，坐回自己喜欢的（在那支UCLA，持球手是科里森和……威少爷），他会更自在些吗？

　　2

　　关于大卫-布拉特先生，夏天写的：

　　当全美国为勒布朗是否会去骑士悬心不已时，他未来的主教练却还不知道这事儿。

　　至少大卫-布拉特教练是这么说的。他说骑士在跟他谈合同时，还不确认勒布朗会回来，所以，骑士方面提了，“那个人”；甚至在勒布朗通过《体育画报》放出“我的故乡在俄亥俄东北角”的信件前，布拉特教练都不知道，他下赛季会执教勒布朗-詹姆斯。

　　听上去有点儿神秘，但至少，他不是，或者并不认为，自己是来给勒布朗当保姆的人。对美国球迷而言，他是来给勒布朗、欧文、维金斯（也许这个名字不久会变成勒夫）来保驾护航的；但对欧洲篮球迷而言，布拉特是来执教勒布朗和其他人的——是的，在欧洲，凯利-欧文的名气可能并不如布拉特大。

　　要追溯布拉特教练在以色列、土耳其、希腊、俄罗斯那些王朝割据的成绩，稍微有些复杂，因为欧洲篮球各大联赛和欧洲冠军联赛，复杂度也不下足球，那么只拣紧要的说好了：

　　布拉特先生，55岁，四次以色列年度教练，六次以色列冠军杯，五次以色列联赛冠军，一次超级联赛年度教练，意大利联赛冠军和杯赛冠军各一次，2014年欧洲联赛冠军和2014年欧洲联赛年度教练。这是他的联赛战绩。而国家队战绩，两个值得一提的传说。

　　其一：2006年西班牙拿到世锦赛冠军，2008年奥运会亚军、2009和2011年欧锦赛冠军、2012年伦敦奥运会亚军。他们稳稳的把持着欧洲王朝，是美国队之外，世界最好的球队。他们仅有的两个污点，一是2010年世锦赛失利，二是2007年欧锦赛决赛，输给了俄罗斯——而那支俄罗斯，是大卫-布拉特带领的。

　　其二，五年之后，大卫-布拉特又带着这支俄罗斯，拿到了2012年伦敦奥运会铜牌。

　　俄罗斯没有两个加索尔，没有德克，没有萨博尼斯或帕克这样，可以一个人左右一届杯赛的人物。在布拉特手下，俄罗斯只有AK47，然后是公牛不要的卡亚帕、在掘金时也混不大出头的莫兹克夫、如今在森林狼打下手的舍维德，以及打不上NBA的弗利岑们。布拉特自己，是俄罗斯最大的明星。

　　布拉特是1981年普林斯顿大学的毕业生，打组织后卫，普林斯顿体系烂熟于胸。带着俄罗斯国家队时，他的风格如下：

　　阵容核心，是AK47和卡亚帕两位NBA锋线，外加一个双能卫：2007年，俄罗斯靠归化后卫JR霍登（他在2007年欧锦赛决赛上绝杀了西班牙），2012年，他们则依靠舍维德；球队里还布满莫兹科夫、考恩和安东诺夫这些大家伙，外加弗利岑这样的外围防守狂魔。防守端，他们靠大个子+外围单防者为棋子，由AK47这样吸尘器般的全能防守者为经纬，各防守；进攻端，一套准普林斯顿套：AK47和卡亚帕两个三头六臂万金油锋线高位策应，好比韦伯+迪瓦茨；霍尔登或舍维德类似于2002年国王普林斯顿体系下的毕比。那时，俄罗斯的高低位连线、翼侧穿插，三分弧顶到罚球线一带不断做高低位连线和后门内切，外加冲前场篮板。末了，他们还有非常美国化的反击和机遇战。

　　简而言之：以全能锋线（AK47和卡亚帕）+持球手（霍尔登/舍维德）为核心的普林斯顿体系，这是布拉特的看家绝技。

　　布拉特教练不是墨守陈规之辈。他承认自己属于调整型教练，即，根据阵容，确定自己的套，而不是削足适履；在欧洲闯荡多年，换了无数球队（虽然主要是以色列马卡比和俄罗斯国家队），跟各民族的球员都打过交道，又是美国人，他也不会特意去跟骑士队诸位闹僵。

　　在我想象里，最理想状况下，布拉特能够带出一支打普林斯顿体系的骑士：

　　欧文可以担当舍维德或毕比那样的持球进攻角色。

　　勒夫跟阿德尔曼混这几年，已经熟悉了普林斯顿体系招牌的拉高策应和找后门队友。

　　至于勒布朗，他攻守两端的全面和传球大局观，理论上可以完美代替AK47或卡亚帕在布拉特体系里的角色。他那种乐于传球、能在高低位背身为轴的本事，应该会让布拉特爱不释手。

　　马里昂们抄后门，维特斯们远射。

　　布拉特自己承认过，欧洲人喜欢“空间型4号位”，即勒夫那样，能远射、能拉开空间、能策应、能到三分线外活动的大前锋。他喜欢用这样的球员。他也相信勒布朗的全面，“我不用特意去改变他”，但他也承认，“可能得花许多时间，才懂得如何用勒布朗。”

　　但是无论如何：从技战术角度，你永远不用怀疑布拉特教练。如果他在NBA不顺心，也绝对不会是在技战术和教练素养这一环，而是其他的。

　　刨掉早被人忘记的西拉斯教练，大卫-布拉特将是九年以来，勒布朗接触的第三位主教练。而且显而易见：勒布朗先前的两位教练，一是迈克-布朗，一是斯波俄斯特拉，这二位，说好听点叫“球员们的教练”，说难听点叫明星保姆教练。

　　布拉特教练，显然是另一种人。

　　他从没执教过勒布朗这么强的家伙，而勒布朗也从没遇到过这样风格的一位教练。

　　迈克-布朗简直就不算个好教练，但还是跟着勒布朗蹭到了年度教练。但要了解勒布朗，并跟他完美相处，并不容易。帕特-莱利一整个夏天都在抱怨。斯波俄斯特拉在2010-11季首次执教勒布朗、韦德和波什那季，一直在变换方法，来让三个人能和谐共处——直到2012年春天，这套才成熟。

　　这么说好了：如果仅仅以“执教勒布朗-詹姆斯”而言，布拉特教练的业务素养，已经高过头了，仅论战术素养、临场应变和御下才华，迈克-布朗和斯波俄斯特拉加起来未必胜得过他。

　　但在“是否适合执教勒布朗”，或者，“是否哄得好勒布朗”这一环？我们无从知晓。

　　布拉特是个刚从欧洲回到美国的主教练。他有一整套成型的战术和极强的适应性，但NBA的82场毕竟非欧洲可比。他手头有一支纸面阵容极其强大，但许多事儿需要从头建立的球队。而他握着勒布朗-詹姆斯——本星球最全面，具有最多可能性，但也因此，最难被出最大可能性的巨星。

　　你知道，在欧洲，篮球教练的权威大得难以想象；而在NBA，明星决定一切，尤其是勒布朗的地位，比全联盟绝大多数教练要高——比整个骑士任何人都高。

　　他俩都是有足够控制欲的家伙。谁会于谁呢？或者，他们能磨合出一个完美的相处方式么？一旦他俩能聊出一个适合彼此的相处方式（他们都不会轻易彼此），骑士的化学反应便不会有问题了。

　　毕竟对勒布朗和布拉特来说，这样类型的彼此，都是生平第一次遇到。

　　越临近开赛，我越有这样的感觉：

　　开季之后，布拉特教练会将骑士打造出这么个形象：对三巨头的依赖会比我们想象中少；球队轮换阵容会比我们想象中长；这会是一支长轮换+侵略防守+大量机遇战+角色球员刷追身反击找到手感+在机遇战中多点开花刷的球队。在初期，阵地战会很倾向动态进攻，特定的战术套则会在之后的时间里陆续摸索出来。就是说，在我想象中，至少在初期，骑士会很接近2007-08开季时的凯尔特人（而非2010-11季的热），再一点2012年俄罗斯国家队的样子。

　　此外：

　　瓦莱乔在刚结束的FIBA世界杯表现不错，但他过去两年的健康状况都让人没法太放心。瓦莱乔不在时——无论是受伤还是减少出场时间——布拉特会摆一个什么样的套？这是轮换上，除了维特斯是否首发外，仅剩的一个问题了。

　　1

　　勒布朗-詹姆斯。过去这个夏天，关于他的话题已经说过够多了。他的离开、他的归来，诸如此类。没什么好说的了。对于这么一个NBA史上绝无仅有的，自己做一切选择，自己决定自己命运，甚至能规划私人武装（格里芬经理谈论阿伦、琼斯和米勒时再一次确认了这点）的球员，我们只能等看他的表现。今年和2010年一样：他选择了自己最喜欢的道，同时也没给自己留。一整个夏天他都是中心，连减重手段、连着多少天没吃碳水化合物连着多少天没摄入糖，都成了话题。

　　——当然，再说一遍：减了重对他有许多好处。比如，勒布朗会更多在外围游走，策动和勒夫的挡拆，以及增加底线后门空切。

　　值得多提一句的事：

　　NBA历史上，争取三连冠失败的案例有：2011年的科比与湖人；1996年的大梦与火箭；1991年的刺客与活塞；1989年的魔术师与湖人——他们的共同特点：这一次倒下后，再也没有第二次了。

　　所以乔丹与拉塞尔在哪儿？前者完成了两个三连冠；后者在1967年被干掉后，又一鼓作气拿了两个冠军。一支冠军队偃旗息鼓后，重新振作，再度站起，比我们想象中得多。

　　勒布朗能做到吗？如前所述，他选择了自己的，也没给自己留。做到了，加倍荣耀；做不到，他所做的一切选择都会被重新审视，来反噬他。

　　更进一步。

　　乔丹的六个冠军赛季，只有四个常规赛MVP。但是1993和1997两个冠军，再次坚定了“他依然是第一人，只是常规赛项发给了别人而已”。对勒布朗来说，亦如此。2008-13五年里，他拿到四个常规赛MVP，而且在2011年东部决赛他干掉了罗斯——类似于1995年西部决赛大梦干掉了罗宾逊——让人意识到“虽然罗斯是MVP，但勒布朗还是第一人”。过去这一年，他没夺冠，杜兰特拿走了MVP。

　　他需要做点儿什么，证明“别误会，我还是天下第一”。MVP也好，冠军也好。实际上，如果说去年他已经陷入“大家已经给勒布朗投腻票了”的困局，那今年他拥有完美的storyline：勒布朗回骑士了；勒布朗带骑士崛起了；只要第一个月刷出13胜2负之类的战绩，大家立刻就会把他列为MVP第一候选——

　　一切话题都在围绕着他，就看他自己的了。